战国时代,群雄并峙,诸子争鸣。在熙攘鼎沸的各种论调中,有两个学派的呐喊声最为响亮,这便是儒家和墨家。 墨家的创始者是孔、孟的同乡,今山东滕州人墨翟。墨翟是我国先秦时期继孔子之后的第二个有巨大影响的思想家。以他为首的墨家学派一开始便以儒家反对派的姿态出现。儒墨两家相互驳难,分庭抗礼,并称显学,揭开了先秦历史上百家争鸣的序幕。只是到了西汉中期,儒家被定为独尊,成了中国封建思想的正统,墨家才逐渐湮没不闻,成为“绝学”。 由于史籍文献的残缺,墨翟的生卒年月和生平事迹已很难详考,只知道他生活在战国初期,是个木匠出身的知识分子。据说他的木工手艺相当高超,削三寸之木,顷刻之间便可制成一个载六百斤重的轴承,还曾制造木鸢(古代滑翔机),飞翔在天空。 墨翟创立的墨家,既是一个学派,又是一个组织严密的政治团体,其首领称作“巨子”,成员多半来源于社会下层。在墨翟带领下,他们生活简朴,穿粗衣,着草鞋,饭都不能吃饱,整天劳作不休,在列国间奔波,扶弱抗强,制止战争。 在先秦诸子百家中,墨家是唯一没有疑义的代表小生产者利益的学派。中国小生产者劳动阶级的某些思想特征,空前绝后地以系统的理论形态呈现于《墨子》一书中。 现存的《墨子》,共15卷,53篇,既非出自同一个作者之手,也有时间上的早晚之别,但基本上是一部反映墨翟及墨家学派思想的总集。 兼爱非攻人道和平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,这是墨家的最高社会理想。《墨子》认为,人民不但要求生存和温饱,而且要求子女繁庶和幸福。但是当时的许多统治者,对内使人民劳苦,剥削人民很厉害,使无数人民饿死冻死;对外发动侵略战争,兼并别国土地,使无数人民病死战死。这些统治者又极端荒淫,霸占了成千上百的青年妇女,使天下许多男子不能结婚。政治上交相作恶的混乱局面,即强者劫掠弱者,众者凌暴寡者,诈者欺骗愚者,贵者傲视贱者,是一切祸害中最大的祸害。 如何才能消除这一大害,兴起天下的大利呢?《墨子》指出最根本的办法就是提倡“兼爱”。兼爱是《墨子》整个思想体系的核心。 所谓兼爱,即人与人之间不分血缘关系的亲疏和身份等级的贵贱,都应普遍地、平等地相爱互助。对待别人的国家,就像对待自己的国家一样;对待别人的家庭就像对待自己的家庭一样;对待别人的身体,就像对待自己的身体一样。《墨子》在道德观上十分重视“兼”,“兼”在墨家那里是个崇高的美称,它把合乎兼爱原则的国君叫作“兼君”,合乎兼爱原则的士叫作“兼士”。与“兼”相对立的是“别”,“别”在墨家那里是个极大的贬词,不合乎兼爱原则的,便叫“别君”域“别士”。同样,《墨子》也把儒家主张的“爱有差别”的观念称作“别爱”,认为儒家主张的根据血缘关系的亲疏贵贱而施予不同程度的爱,仿佛用火救火一样,只会加剧社会混乱,而兼爱则相当于以水救火,有助于治理社会混乱。 《墨子》把兼爱看成是圣王之道,把追求“兼”除去“别”作为改造社会的总纲领。这样,兼爱就超出了道德观上的意义,成了衡量社会状况好坏的标准,认为天下兼相爱就会治,交相恶就会乱,能不能兼爱成了决定社会治乱的唯一条件,不相爱成了天下一切怨恨祸乱的总根源。它设想:诸侯相爱就不会发生战争;大夫相爱就不会互相篡夺;人与人相爱就不会彼此伤害;天下的人皆相爱,强的对弱的,众的对寡的,富的对贫的,贵的对贱的,智的对愚的,都能做到兼爱,就能消灭社会上相互残杀的现象,在苦难的人间建立一个太平安乐的天国。 兼爱并不是无条件的空中楼阁,它是以互相有利为基础的。在《墨子》中,兼相爱,往往和“交相利”(互相得到利益)并提,认为只有有力量的赶快助人,有钱财的相勉以分人,有道的相劝以教人,像这样,饥的得食,寒的得衣,乱的得治,各安其生,才算真正实现了兼爱的原则。 《墨子》也把兼爱称作仁、义,但它反对孟子所宣扬的仁义的说教,认为讲“义”不能离开“利”,义和利是统一不可分割的,实行仁义应注重客观效果,以利人作为具体内容,离开了实际的“利”,也就无所谓“义”。 爱人就是利人,不是光讲漂亮话。它讥笑儒家口口声声叫喊仁,但如果拿一件具体的东西叫他们去认识或肯定,这些人便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仁了。 《墨子》把“利”作为社会生活的准则,认为所谓“利”就在于使人们得到满足,而所谓害,就是使人们感到厌恶。从这个原则出发,它认为道德行为就在于使人们趋利避害,人们在行动中,应该放弃眼前的小利而躲避将来的大害,或忍受眼前的小害而求得将来之大利。如果断去一个指头,可以保全整个的手,就无妨暂取眼前的小害,以避将来的大害——这是一种智慧的选择。 |
相关文章推荐:
|
- 上一篇:仁爱修身定乾坤——《论语》
- 下一篇:自然无为智慧高深——《老子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