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轼(公元1037—1101年),字子瞻,号东坡居士,四川眉山人。千百年来,民间流传着许多有关他作对联的故事。
“坐”与“茶”
苏东坡在任杭州刺史期间,有一天,只身一人穿着便服到莫干山游玩。当时正是盛夏时节,苏东坡一路走来又渴又累,便到山中的一座庙宇内歇息。庙里的主事道人看见他穿得十分简单,就漫不经心地说:“坐!”又转向道童随口吩咐道:“茶!”
两人落座交谈后,道人发现这个人言语不凡,学识渊博,暗想:这个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。于是就邀请客人到厢房去细细交谈。
进屋后,道人对他热情礼让道:“请坐!”又吩咐道童:“敬茶!”
深入交谈后,道人才知道客人是当地的刺史苏东坡,于是连忙起身施礼,引苏东坡进客厅,并连声说道:“请上坐!”又嘱咐道童:“敬香茶!”
天色渐晚,苏东坡起身告辞,道人连忙取来纸笔,执意请苏东坡题字留念。苏东坡稍加思索,提笔一挥而就:
坐,请坐,请上坐;
茶,敬茶,敬香茶。
这副对联以道人前后所说的话联缀而成,看似信手拈来,其实是字字如芒。道人看过之后,对自己“见人下茶”的做法惭愧不已,如今落得个出乖露丑后悔也没有用了。
“神来之笔”
某地有个老员外,颇有名气,是个秀才,平日里十分自负,言谈之中,甚至没把苏东坡放在眼里。头房夫人六十大寿的时候,他听说苏东坡即将路过这里,他想:干脆趁这个机会和苏东坡会上一会,到时候出个题目难住他,不就更加显出我的才气了吗?但是,要出个什么题目呢?他思来想去,终于写出一副对联,并把它挂在寿堂上:
这房老婆不是人;
三个儿子都作贼。
当苏东坡路过时,老员外连忙请他到家里来吃酒。宴席上,老员外指着那副对联假意谦虚地说:“老头子我才疏学浅,力不从心,这副对联写得不好,请苏学士帮忙修改点石成金。”苏东坡明白这是老员外有意为难自己,就命人取来笔,在那副对联上刷刷点点,写完后就自顾自地喝起酒来。
老员外转身去瞧那对联,只见对联已变成:
这房老婆不是人,好似仙女下凡尘;
三个儿子都作贼,偷来仙桃献母亲。
老员外看完,连忙对苏东坡躬身下拜,敬重地说:“苏学士不愧为一代名流,修改后的对联,意及天庭,真是神来之笔,老头儿我甘拜下风!”
巧用《诗经》解难题
苏东坡有个朋友有意出难题考他,一天他就对苏东坡说:“我这里有个十分简单的五字上联,如果你能在一顿饭的时间里对上它,我就佩服你。”
苏东坡说道:“哪里需要一顿饭的工夫,如果是五个字的话,你一出联,我就可以立即对上。”
那朋友自认为自己的对联十分难对,就说:“既然如此,我们就以半顿饭的工夫为限!如果你没有对上,就算是输我一席酒宴!”
苏东坡答应了。他的这位朋友说出了上联:
三光日月星;
上联一出,苏东坡惊得哑口无言。因为这是“绝对”。上联的数目字一定要用数目字来对。上联的“三光”两字,用了一个“三”,下联就得用其他数目字。但是,“三光”之后,跟着又注明了“日、月、星”三样东西。那么,难点就在这儿:无论你用哪个数目字来对,下面跟着提出的具体事物,就不会是三个。不是多于三个,就是少于三个。这个上联确实难对。但是,苏东坡并不甘心认输。他熟读《诗经》,在《诗经》里找到了“救兵”,随口答道:
四诗风雅颂。
这绝对是妙对。妙就妙在一个“四”字。以“四”对“三”,是可以的。但是,如果在“四”字以下跟着提出四样东西,那就跟“日、月、星”对不上。而这个下联妙就妙在他所提出的“四诗”只有“风、雅、颂”三个名称。因为《诗经》中的“雅”,又可以分为“大雅”和“小雅”,所以诗经又称为“四诗”。
苏东坡巧用《诗经》,解决了难对,真是机智过人,所对的联也饶有兴味。
智对黄山谷
一天,苏东坡与黄山谷在郊游返家的途中,正好赶上红日西坠,只见晚霞似火,映红了江面。黄山谷忽然想出了一个上联,就停下来对苏东坡说:“想当年曹子建七步成诗,被传为千古美谈,我们就三步一联如何?如果对不上就罚后退七步。”苏东坡点头答应。黄山谷吟道:
晚霞映水,渔人争唱《满江红》;
上联中嵌了《满江红》这一个词牌名,贴切自然,颇有趣味。黄山谷出完后就奋力拖东坡快走,东坡却蹲下身来不动,任由黄山谷拉扯。黄山谷急了,使劲拽住东坡的胳膊,东坡一甩臂,黄山谷冷不防跌出老远,还没有起身,就听到东坡吟出的下联:
朔雪飞空,农夫齐唱《普天乐》。
下联中也用到了一个词牌名,既和上联相对,又含戏谑的意味:黄山谷摔了个跟斗,引得“普天乐”。
又有一次,苏东坡与黄山谷两人在江上泛舟,饮酒谈笑。黄山谷见河岸上一个醉汉正骑着毛驴,样子十分可笑,就戏吟道:
醉汉骑驴,颠头簸脑算酒账;
苏东坡一时对不上来,就在冥思苦想之际,忽然看见前面一个摆渡的梢公送客人上岸,接过船钱,正向客人施礼。于是,他就对道:
梢公摇橹,打拱作揖讨船钱。
上下两联,都是应景之作,这充分显现了两人敏捷的才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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