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4天艰难的行程,到了色既坝。色既坝是一条岔路口,往右可通松潘,往左通往班佑。部队进人三岔路口,藏族通司双手合十祈祷,说是神灵保佑,他安全过来了。这个一头白发、心善面和、一路上很少说话的老头,做完祈祷,欣喜地告诉我们,色既坝是松潘通往阿坝的主要商道,当年他过草地,要不是遇上商队相救,恐怕也到不了这里。那真是九死一生啊!如今红军这么多人,居然过来了,真是了不起。他竖起大拇指,连连称奇,而且把我们赞为神兵。
我们打开地图,请他介绍这里的地形。
他用手指着东南方,反问道:“看到山口没有?”
我看了看,说:“见到了,还挺高!”
他点点头,指着说:“山口有条路穿向这里,与我们来的路合拢起来,成了草原上的一条屋脊,我们藏民叫它色既大坝。它大得很哩!”
我从地图上一看,果然这块隆起的草原脊地纵有百余里,横有数十里。
通司又指着前面的通道说:“长官,我们出了草地,可以走大道了。”
通司讲的一点也不错,经过4天4夜的水草地行军,我们终于跨上了较为平坦的高地,只见野草一望无边。
几天来,我们的双脚泡在水里,上面又有雨淋,真不是个滋味。现在又跨上较为平坦的干燥路,不用说,有多高兴了。大家虽然已经疲惫万分,但是踏上这条路,精神陡增,两腿轻快,行军速度不用催促又加快了。路上畜类的蹄印较多,据说,由于色既坝是草地的主要商道,春夏两季,来往的商队较多,因此路是在人、畜长期踩踏下自然形成的。有时在草地中并列几条小路像绿色地毯上镶嵌的白色丝带,伸向西北遥远的尽头,同志们走到此地,心情一下舒展起来了,尤其是那些活泼的宣传队员,又站在路边唱起了“同志们,快快拿起枪”的歌。我忽然又想到了长眠在草地的战友们,仿佛他们还在我们中间…“同志们,我们快出草地了!勇敢地向前进啊!”突然,1个小鬼站在路边振臂高呼。
我定睛一看,是个宣传队员在鼓动
这时,几天来未露面的太阳,竟然从云隙中抛出微弱的光线,洒在我们身上,使我们觉得分外地温暖。
“政委,军团发来的电报!”我正站在那里遐想,王开湘同志对我说头接过电报,只见上面写着:“敌情通报”。
敌薛岳部已抵天全、芦山,胡宗南部见我进入草地后,也火急
赶到松潘,甘肃敌新编14师鲁大昌部亦往北边压来。胡宗南所部
一部分从西安开始往西北移动,马步芳部亦从西北往南移动……
看完敌情通报,我笑笑说:“看来蒋介石又搞‘合围'的老把戏了!”
“是啊,他想把我们堵在水草地里!”王团长说。
“可惜,我们抢先一步,出了色既坝。”我说:“我们这条火龙又游出来了,现在更加感到,中央走出草地,北上抗日的路线完全正确。”王团长点点头,少顷,又说:“天色不早了,我想,趁天晴,让部队好好休息,睡一个好觉!”“我同意,而且要各个分队挖点野菜,睡前吃个饱!”我说。于是,部队翻上一个小山坡,我们下达了休息的命令。当休息号吹响时,战士们三五成群,挖土坑,挖野菜,欢声笑语又飞扬起来了。
过了一会儿,我看了看战士们挖起的土坑,那可真是不错:既可作战壕,防止敌人袭击,又可作睡觉的地方,四边插上棍子,油布一挂,还是个满不错的小帐篷哩!是啊,敌人是无法想象的,4天4夜越过水草地,风霜雨雪加冰雹,气候一日多变,我们没有棉衣穿单衣,没有交通工具,双脚泡在水里,从天蒙蒙亮一直到黑夜,饿肚子,连喝水都很困难,有时还得通宵淋雨等到天明,行军、作战,一路上千难万苦毫无怨言,为的是什么?信念--对事业,对革命,对北上抗日的路线的信心,对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。我们坚信一定会胜利!坚信党中央、毛主席、周副主席和张闻天总书记一定会带着我们冲破困难,走向胜利。这个信念鼓舞着我们咽苦如饴,鼓舞着我们忍受着一切难以想象的困难,鼓舞着我们忍饥受寒,以至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而在所不惜。
(选自《毛主席指示我们过草地》《红军长征回忆史料1》p543-550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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