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统九年(1149年),完颜亮杀熙宗而登位,为排除异己,巩固帝位,又开始了有目的的屠戮,使得完颜宗室凋零殆尽,并且对完颜雍这个文武双全、口碑极好的弟弟极不放心,所以不但解除了完颜雍兵部尚书的官职,而且频繁调动官职,唯恐他在一地经营久了,形成气候而生有异志,并且一直派人暗中监视,以便找个借口,将他除掉。对此,完颜雍一筹莫展。乌林答再次劝完颜雍“多献珍异,以悦其心。”于是完颜雍便看准时机,相继把“辽骨睹犀佩刀”和“吐鹘良玉茶盏”等珍宝献给完颜亮。阴险妒忌的完颜亮见到这些稀世之宝,十分惊异,认为完颜雍胆小,不足为患。就这样,乌林答和完颜雍再次度过了危难,他们已经成为相濡以沫的患难夫妻了。乌林答为人宽厚,自己虽生了完颜允恭,为了完颜雍有更多的子嗣,还是广为完颜雍选择后房,纳妃,自己却一点都不嫉妒。每当乌林答有病,完颜雍都一直守在病床前,亲自为乌林答试药,数日都不肯离开。乌林答便对完颜雍说:大王你对我恩宠过于好了,知道的认为是为我探病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臣妾专王之幸,会记恨臣妾的,臣妾以为,为妇之道应以匡正家法为最重要的事情,大王应雨露均沾,不能偏私。这样做会让人认为大王厚此薄彼,不利于治家。嫔妃们如果都纷纷效法,则家无宁日了。这使完颜雍格外疼爱乌林答。
海陵王是出了名的淫荡之君,对乌林答的美丽垂涎已久,便在完颜雍当济南尹的时候,下诏乌林答去中都(北京)侍君。接到诏书,完颜雍和乌林答抱头恸哭。乌林答氏深知,如果不去,丈夫必被完颜亮杀害,如果自己在去中都的途中只要离开丈夫的治所范围死去,即可保持贞节,丈夫又无罪责。乌林答便对完颜雍说:大王不必为我难过,我不能连累大王,不要以我为念。我去之时,大王也不必相送,相送恐有人监视,会给大王带来不便,大王之心臣妾自知。大王当勉励自己,等待时机,已成大事。
乌林答在临行前私下里召来王府的臣仆张瑾,对他说:你是大王的心腹,代我向东岳诸神灵祈愿,我今生今世永不负大王,使皇天后土明鉴我心。之后又把家人召集起来,对他们说:自从当初我嫁与大王到今天,没看见大王做任何违反律法和不道德的事情。现在皇亲宗室往往被怀疑的,都是奴仆们心存不良,藐视加害并诬陷他的主子的缘故。你们都是先王时就来到府里的旧人,当怀旧恩,不要没有根据的加害大王。有违背此言的,我死也不会放过他。说罢,臣仆们都跪倒在地,哭声一片。乌林答擦擦眼泪,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。毅然踏上了赴往中都的路。完颜雍站在屋内的窗前,注视着心爱的乌林答的车队消失在了滚滚的烟尘
中,两行热泪打湿了紧抠窗棂的双手,殷红的血从窗棂上慢慢的淌了下来。
乌林答的车队行至据中都七十里的河南良乡固节镇的一个湖边时,乌林答趁左右不备时,投湖自尽。随从们在车上找到了乌林答临死前给完颜雍写了一份遗书,即《上雍王书》。完颜雍惊闻爱妻乌林答的死讯,心都碎了。眼含热泪,双手颤抖着接过乌林答的遗书,默默的转身,踉踉跄跄地回到寝房,紧闭房门数日,水米不进,不眠不休。
正隆六年,完颜亮倾全国之力,南伐攻宋。时任东京留守的完颜雍终于等来了机会,在辽阳称帝,国号“大定”。史称金世宗。同年完颜亮被部将射杀。通过完颜雍的历经图志,大金国空前的繁荣昌盛。但完颜雍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她的心爱的乌林答,没有忘记乌林答的话语。每每想到儿时荷塘边上对乌林答的承诺,心就隐隐作痛。大定二年,完颜雍册封乌林答为昭德皇后,完颜雍一生再也没有立过皇后。
大定二十四年,完颜雍东巡金上京时,来到了他们儿时经常玩耍的荷塘边,霎那间和乌林答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,儿时在这里他对乌林答说过的那句承诺,像针扎在心中一样刺痛,“我一定一辈子保护你,不让别人欺负你,我们在这里建个房子,厮守一辈子。”不由得老泪纵横。眼泪扑簌簌的落在了地上……
不久,这里便长出了两棵树,这两棵树相依相偎,像完颜雍和乌林答的爱情缠绵不去。在巨源湿地里,这两榆树在对过往的人们所说着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,每一阵风过,树叶瑟瑟作响,是他们在相互倾吐相思和蜜意吗?
有人说在晴朗的夜里,坐在相思树下还能听到他俩的情话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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